經過了一天的折騰,再次回到那空蕩的房子,貴熙直到這時才注意到,這個家,雖然寬敞又舒適,卻異常地冰冷。
明明是家,卻沒有溫暖的感覺。
少了什麼?他說不上。
站在客廳裡,環顧一下四周後,惇史打破了沉默。
「喂,你這傢伙,幹麼跟著我回來?」
「……咦?」
惇史皺著眉,背對著貴熙說。
聽見這話,貴熙有些傻了,卻又在一瞬間明白。
啊啊……原來如此。
這個人,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自己加入,沒有打算讓自己融入他的生活,沒有打算……和自己共同生活。
一切……都只是敷衍。
他只是在敷衍雪子,敷衍社長,敷衍自己。
貴熙的臉沉了下來,他知道,自己沒有資格,但此刻的他,卻只能厚著臉皮賴下來。
因為……他已無處可去。
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,貴熙才將話說出口。
「那個……,惇史先生,雖然很抱歉,但是我……」
他吞了口口水,試圖緩和自己的情緒,而後接下去說。
「我已經……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……」
貴熙說得很小聲,他知道,無法奢望眼前的男人會因此收留他,卻還是只能這麼祈求。
惇史聽著,傻了眼。
「你說什麼!?你原來住的地方呢!?」
他不明白,那麼,在來到這裡之前,貴熙又是住在哪裡?
難道,他沒有「家」嗎?
「在參加甄選會前,退租了。」
貴熙淡淡地說著,是的,為了表示通過甄選的決心,他將原先住的公寓退租了。
「……你沒有父母?」
「……」
惇史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地問著,但貴熙卻只是抿著唇,沒有回話。
他怔住了,看來這傢伙真的無處可去,但難道就要他像收留一隻可憐的流浪狗般收留他!?
……不甚願意,卻別無他法。
畢竟他很清楚,比誰都了解,沒有收入的飢餓和困窘。
現在的貴熙,不過只是個剛通過甄選的小毛頭,根本無法指望能有任何收入,何況還得養活自己。
惇史嘆了口氣,這下子,他總算明白,為何雪子會將貴熙帶到他這裡來的理由。
即使,那或許並非雪子的本意。
「算了,總不能讓你睡客廳,過來吧。」
「!」
腳步有些遲疑,但他知道,已經不容猶豫。
聽見這話,貴熙頓時有些反應不及。
他沒有想到,惇史竟然會真的收留下他,即便那或許只是出於同情,依然讓他感到有些高興。

惇史走向了一旁上著鎖的房間,猶疑了一會兒後,便打開了房門。
房間裡整理地乾淨整齊,一點也不像是沒人使用的樣子,讓貴熙感到有些不可思議。
「這裡是……誰的房間嗎……?」
口無遮攔地提出了疑問,畢竟這裡看起來,就像是有人曾經居住過的樣子。
但惇史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,只是逕自走向了前。
「你不需要知道。房間大致上沒有什麼問題,你就稍微整理一下吧。」
「啊,好的。」
這個意思,是他可以隨意使用這個房間吧?可以這麼認為吧?
貴熙想著,便開始著手整理起自己的物品,那些前來參加甄選會時,一併帶上來的物品。
說到物品,其實並沒有太多,終究是離鄉背井,一個人前來,除了貼身衣物和日常用品外,他幾乎什麼都沒帶。
很快地,東西便整理好了,而就在此時,貴熙注意到了,擺放在房間一角的書桌。
好奇地走了過去,他打開了書桌的抽屜。
抽屜裡,靜靜地、平穩地,躺著一封信。
有些疑惑,貴熙拿起了那封信,不解地看著。
信封上沒有署名,就連收件人的姓名也沒有。
(這是……誰的信……?)
貴熙滿臉疑問的想著,卻在此時,被人猛地搶過手中的信。
「誰准你動了!」
「對、對不起!」
惇史大聲怒斥著,像是貴重的珍寶被人任意觸碰般地,露出了尖銳而傷人的眼神。
貴熙嚇了一跳,望著發怒的惇史,除了道歉,他想不出任何話語回應。
惇史不再說話,原本,要他讓出這間房間,就已經令他百般不願,更何況現在,貴熙還碰了他如此珍視的東西。
是的,那是封情書,一封寄不出的情書。
不用說,寫下這封情書的人,正是惇史。
而收件人?當然是舜。
只是,他並沒有署名,因為,寫下這封信時,舜早已消失,從這個房間裡,從他的懷抱裡。
儘管他日夜等待,為了一絲可能的希望,努力維持住這個房間的樣貌,卻再也等不到它的主人歸來。
惇史看著信,悄悄流露出了複雜的神情。
看著這樣的惇史,貴熙更加明白了,明白了「那個人」對惇史的重要性。
在這個瞬間,他頓時感到自己的心意是多麼地遙不可及,多麼地令人絕望。
不知不覺,貴熙伸出了手,輕靠近惇史的胸膛。

「我就……不行嗎……?」
眼角微微泛著淚,貴熙哽咽地說著。
他知道,這是無望的戀情,但即使如此,卻還是忍不住期望。
期望著自己的心意,能得到回報,一點點也好,虛假也好。
惇史沉默了,他沒想到,貴熙竟會做出這樣的舉動。
為什麼?這個男人為何如此執著自己?
矛盾的感受,讓他只想推開眼前靠在自己胸膛上的少年。
「……你不怕我嗎?」
說得很淡,卻有些哀傷。
惇史的眉皺得緊,然而貴熙只是搖了搖頭。
他不怕,有什麼好怕的?
但惇史不解,他不能理解。
「……不管我對你做什麼?」
詢問著,並不是真心想對貴熙做些什麼,只是希望他能就此打退堂鼓。
他不值得,不值得貴熙為他犧牲自己。
惇史的心裡明白,但貴熙卻總出乎他的意料。
「嗯,不管你對我做什麼,我都不會逃也不會躲。」
微微點了頭後,貴熙抬起頭來,定睛看著惇史說。
他的眼神堅定,毫無恐懼,就像是豁出一切般地。
惇史訝異著,卻再也無法不去正視貴熙的心意。
「……為什麼?」
這是他最後一次提問,其實,就算不問,他也明白。
但是,即使是微小的希望,他仍舊期待貴熙能夠打消念頭。
然而貴熙最後說出口的話,卻令他再也無法逃避。
「因為……我喜歡你……」
他說得很小聲,有些害羞,有些膽怯,還紅了臉。
這個瞬間,惇史突然感到有些同情眼前的少年。
他是多麼清楚,多麼明白,那種高攀而無望的戀情,有多麼地令人心碎,令人絕望。
何況……這個人,還是個和自己同樣身為男人的人。
那是需要多麼大的勇氣,才能說出口的一句話。
輕撫上貴熙紅透的雙頰,惇史輕輕地,給了他一個吻。
冰冷,不帶情感的。
透過惇史的雙唇,貴熙深刻地感受到了,這個男人,只是同情自己,同情著如此深愛著他的自己。
儘管如此,這卻是他夢寐以求的一刻,渴望已久的觸碰。
多麼地傷悲,多麼地心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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唧─。
推開辦公室的大門,惇史和貴熙一同走了進去,社長則已坐在桌前等待。
「惇史,看到你沒有遲到,真是令我開心。」
社長有些刻意調侃著,而惇史聽著,只是以極其微弱的聲音「嘖」了一聲。
他無法反駁,畢竟從過去到現在,他幾乎不曾準時出席過,無論是什麼。
就定坐位,社長直視著兩人,開口了。
「惇史,我想你應該明白,今天把你們2個找來這裡的理由。」
「啊……」
是的,他知道,當然明白,畢竟貴熙和舜不同,既然已經讓他加入,那麼未來的發展方向,勢必也要有些改變。
但,社長接下來所說的話,卻讓惇史震撼無比。
「既然你明白,那就好說了。惇史,我希望你和貴熙,能夠重新錄製Traveler的暢銷曲。」
「!」
(什麼!?重新錄製!?)
他傻了,但社長卻不等他反應,而接下去說。
「這一次,會先以精選集的方式推出,為了重新打造Traveler的形象,這是必要的過程,你願意配合吧。」
不是疑問句,社長說得肯定,並沒有留下拒絕的空間給惇史。
他知道,這是拒絕不了的,但是……這又叫他如何接受呢?
曾經和舜一起唱過的,那些扣人心弦的歌曲,如今……卻要成為他和貴熙重新出發的新曲?
那麼……舜呢?舜、呢?
就這麼被放棄了嗎?就連他心中,那唯一的回憶,也要被剝奪了嗎?
緊皺著眉,半晌,他竟連一句話也說不出。
他不想承認,不想就這樣放棄,為什麼非得放棄不可呢?
那個他深愛著的人,那個他所等待著的人,為什麼非得被取代不可?
內心糾結著,許久,他才勉為其難地吐出一個字。
「……啊……」
是,他同意了,無法不同意。
但,心中卻沒有承認,也不想承認。
讓貴熙取代舜的這件事情,他壓根兒就不想承認,更何況,這次還要連粉絲的記憶也一同取代。
然而社長,卻似乎沒有察覺到惇史的心情,不,或許該說他是刻意忽略更為恰當。
「很好,那麼就這麼決定了,今後貴熙將以Traveler的身分和你一起活動,我很期待你們將來的表現。」
笑著這麼說,社長輕輕拍了拍惇史的肩後便離開了。
而惇史,則是呆在現場,說不出話來。
僵直著身體,他連動也動不了。

「惇史先生?」
看著站在眼前,動也不動的惇史,貴熙忍不住輕聲喚著。
他不知道惇史怎麼了,雖然從方才的對話中,隱約能察覺出一二。
(是舜吧……)
打從一開始到現在,他就非常清楚明白,能夠讓惇史露出這樣的表情的人,只有一個。
沒錯,青木 舜,那個過去曾是惇史的搭檔,曾是Traveler一員的人。
即使,他總認為這個人背叛了Traveler,背叛了惇史。
「……走了。」
「!?」
就在貴熙尚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惇史的時候,惇史卻突然開口了,像是勉強自己提起精神來般地。
貴熙有些不解,但他知道,從惇史的神情就能看得出來。
這個男人,現在心中有多麼地悲痛。
他不懂,卻能感覺得到。
那股悲傷,是那麼樣地深沉,足以將人推入萬丈深淵中。
看著眼前男人的背影,貴熙皺起了眉。
這個人,究竟有多麼地勉強自己?靠著什麼,支撐自己到現在的?
此刻的他,比誰都還想知道,比誰都還期望能安撫惇史的心情。
即使他心中明白,這是多麼地不容易,或許只有「那個人」才能辦到的事。

一路上,惇史都不曾說過話,空氣寂靜地像要將人吞噬。
好沉重……
為了打破僵局,貴熙決定先開口。
「惇史先生,我一定會好好努力,不會讓您丟臉的!上次您給我的歌譜,我已經學會了哦!你看。」
笨拙的方式,卻真的讓惇史停下腳步,回過頭來望著貴熙。
「……la la la…… 無法言語 能夠遇見你 真是太好了……」
高聲地唱著惇史所給他的歌譜,貴熙並沒有發現惇史的表情變化。
猛地,他突然感覺一股力道,緊緊勒住了他的腰。
「連你也想取代他嗎?」
惇史惡狠狠地瞪著貴熙說,此刻的他,全然無法鼓勵貴熙的努力,即便他明白,他該給眼前這個拼命討好自己的孩子一些糖吃。
「取代……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!我只是……想完成惇史先生交代的事情!」
貴熙趕忙解釋著,取代舜,這種事情他根本連想都沒有想過。
他怎麼敢?怎麼可能敢呢?
但惇史卻好似聽不進任何話語般地,壓低了嗓門,在貴熙的耳邊重重地說。
「……可別以為我不會上你。」
「!」
惇史將每一個字都說得很重,並不是威脅,只是想讓貴熙弄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。
即使不是現在,即使現在的他並沒有那種心情,但卻無法保證,將來的哪天,他不會這麼做。
雖然,他還沒有對任何人做過。
貴熙嚇傻了,雖說他早知道惇史不好惹,卻沒想到他會來這招。
上!?這個字惇史竟然說得如此輕鬆,他的過去究竟有多麼令人瞠目結舌?
說不出話來,這次換他傻在現場,連動也無法動。
究竟該用什麼反應?貴熙完全理不出頭緒,他只知道,自己目前的處境相當危險。
想逃……卻逃不了。
許久,才勉強擠出那麼一點話來。
「您在說什麼啊,惇史先生……您是開玩笑的吧……?」
貴熙還不太願意相信這個事實,那個惇史,那個國民偶像的惇史,竟會說出這種話!?
……難以置信。
但現實卻總非人願。
「我沒有在和你開玩笑。」
惇史神情認真地說著,他不是開玩笑,看表情就知道,這個男人,現在非常地認真。
看著這樣的惇史,貴熙大大地吞了口口水。
「如、如果惇史先生想的話……我、我、我沒關係!」
緊閉著雙眼,貴熙說出讓惇史感到不可置信的話語。
這男人……有病嗎!?
怎麼會有這種人!?竟然願意為自己做到這種地步?
他沒有堅持嗎?究竟懂不懂這些話的意思!?
還是……這個人……就這麼盲目地崇拜著自己?
惇史瞬間感到相當可笑,輕哼了一聲後,便轉身返家。
不敢相信,竟然有這種人,這樣一來,簡直像是自己在欺負後輩似地,他可不要。
「咦?惇史先生……?」
等了一會兒卻不見反應,貴熙睜開了雙眼,發現惇史早已走得老遠,趕忙追了上去。
誰又知道,方才的話語,他是說得多麼認真、多麼真心。
是啊,他就是這麼傻,就是這麼盲目地崇拜著惇史,就是這麼喜歡著惇史,喜歡到無法自拔。
渴望著他的目光,渴望著他的觸碰,只要是為了他,做什麼都願意,再辛苦都值得。
這時的貴熙,雖然不甚明白,卻漸漸有些了解。
自己是多麼喜歡眼前的這個男人,多麼地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,多麼地……想和他共築未來。
正午的陽光,炙熱灼烈,簡直像要將人曬乾似地。
而貴熙的心中,也在此刻,悄悄燃起了小小的火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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偌大的客廳裡,惇史和貴熙坐在皮製的沙發上,中間隔得老遠。
回想起稍早的情景,兩人不約而同地嘆了口長氣。

─10分鐘前─

「事情就是這樣,貴熙,明天早上10點,可別忘了,明天見。」
「等等!荒井!喂!」
一口氣將話說完,雪子便提起自己的包包離開,儘管惇史在後面大聲地喊叫,她卻連頭也沒有回。
可憐的貴熙,就連自己被出賣了都不知道,傻傻地愣在現場,一動也不動。
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為什麼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?
要這兩個完全不對盤的人共同生活,這種事情,怎麼可能辦到?
惇史怎麼樣也沒有想到,雪子竟然會來這一步。
眼看著生米已經煮成熟飯,他無奈地皺起了眉頭。
(今後……究竟會變成怎麼樣……?)
他不敢去想,畢竟這樣的發展實在太出乎人意料之外,他甚至無從想像,往後要怎麼和一個小毛頭共處一室。
除了舜以外,惇史從來不曾和人同住過,當然,更沒有想到會和一個才剛認識的小鬼,這要他如何面對?
「……坐吧。」
稍微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後,惇史坐到沙發上,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說著。
而貴熙仍舊錯愕著眼前的一切,愣愣地坐到沙發上,卻不自覺地劃開了距離。
他不敢,要他厚顏無恥地坐在惇史的身旁,現在的他,並沒有那樣的勇氣。
接下來該怎麼做?他甚至還沒有辦法理解現在的狀況,卻要開始和惇史獨處。
想到這裡,就讓他覺得壓力好大,大地令他喘不過氣。
「你就這樣隨便她擺佈?」
過了半晌,惇史開口了。
「!當、當然不是!我只是……!」
「只是?」
貴熙慌張的想要解釋些什麼,卻突然發現自己根本就被蒙在鼓裡,就連為什麼會被帶到這裡來,為什麼變成現在的局面,他都無法理解,這要他從何解釋?
惇史早已注意到這點,他很清楚,這一切來得突然,絕非貴熙本人意願,但,為什麼不拒絕?
他不懂,貴熙應該也有自己的想法,可是從甄選會到現在,他卻從來沒有反抗過任何人的話語,為什麼?他就這麼軟弱嗎?
貴熙詞窮了,他不知道該怎麼接話,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。
他很清楚,眼前的這個男人,現在是多麼地鄙視著自己。
不,就連他自己也開始鄙視起這樣懦弱的自己來了。
想著,他突然有些忍不住想要哭泣的衝動,淚水不禁浮上了眼角。
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感覺就像是掉入一場巨大的陰謀中一般,讓他措手不及。
他心裡……好害怕、好不安……
或許是察覺到了這點,惇史的態度突然軟化。
稍微移動到貴熙的身邊,他悄悄地伸出手,輕撫著貴熙的頭,試圖想安撫他的情緒。
不料,這個舉動,卻讓貴熙像是得到依靠一般,放聲大哭了起來,嚇了他好大一跳。
「喂、你!別哭啊!」
這下惇史慌了,或許是第一次,有人在他面前哭得如此慘烈,他頓時不知該如何應付,只能皺皺眉頭,輕嘆口氣,然後將貴熙擁進懷中。
(啊啊……,這肯定會是個漫長的夜晚吧……)
惇史忍不住在心中想著,而後開始思考如何面對未來的日子。

時間流逝地飛快,不知何時,天已經亮了,而兩人,竟然就這麼在沙發上睡著。
叮鈴鈴鈴鈴─。
早晨的鬧鐘響起,貴熙警覺性地醒了過來。
是的,即使經過昨晚的一陣慌亂,他仍舊沒有忘記,昨天雪子所交代給他的事。
今天早上10點,社長要和他們討論未來的發展方向。
這是何其重要的大事,尤其是和社長見面,怎麼可以遲到呢?
事不宜遲,貴熙立刻想叫醒身邊的惇史。
只是……惇史……怎麼會壓在自己的身上……?
他傻了,這是怎麼回事?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什麼?這是什麼情況?
……無從說明。
無論如何,不把惇史叫起來,自己也將無法從這個狀態下脫身。
「惇史先生、惇史先生,起床了。」
輕喚著壓在自己身上的惇史,貴熙的神情顯得有些膽怯。
他不知道,這樣叫惇史起床,究竟是對還是不對?
畢竟先前,他總是說錯話惹惇史生氣,要是這一次再搞砸,真不知道惇史會怎麼對待他。
「……唔……」
嘟噥了一聲,惇史似乎並沒有打算起床的意思,別過頭去繼續睡。
看見這情景,貴熙有些慌了,放大音量搖著賴床的惇史。
「惇史先生!起床了啦!拜託你,快點起來!」
他的身體有些掙扎,雖說同樣是男人,但惇史怎麼這麼重?重得他推不開。
就在他拼命使勁想為自己脫困的同時,突然感覺到唇上傳來一陣微微的熱度。
「!?」
張眼確認這股熱度來源的同時,他傻了。
這是……什麼情況?
……吻!!!?
是的,那個熱度的來源正是惇史,而他,現在正被惇史吻著。
「咦?等、惇史先生……!……唔!」
想當然而,貴熙愕然地發出抗議,但惇史卻毫不理會,反而吻得更深。
這下,貴熙連話都無法說了。
推不開惇史,也無法發出抗議的宣言,只能任由惇史吻著,直到他滿足……或是該說「清醒」為止。
約莫過了3分鐘,惇史總算逐漸清醒過來,他直起了身子,揉了揉散亂的頭髮,方才的一切,就像是沒發生過一般。
貴熙突然感到一陣無力,臉頰發燙,他怎麼也沒想到,自己竟會在這種情況下被吻,而且……還是個男的!?
(惇史先生……都是這樣的嗎……?)
他錯愕的想著,一邊撫著自己剛被狠狠吻過一回的唇瓣。
「……你這傢伙,怎麼還賴在床上?今天不是要和社長討論重要的事情嗎?」
「……你還敢說!」
惇史全然沒有發現自己做了什麼好事,還責怪貴熙竟然不肯起床。
天知道他不是不想起床,而是下不了床啊……
突然被這樣深深地吻了一回,論誰都會錯愕地不知所措吧?
至少,貴熙是如此。
他嚴正地表示抗議,但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的惇史,只是感到一陣莫名。
「……你在說什麼?」
惇史皺起了眉,他不懂貴熙為何會這麼說,他做了什麼嗎?
但面對惇史的提問,貴熙卻只感到無力。
「……沒什麼……」
他不敢說,不知道該怎麼說,這種事情,要他怎麼有辦法開口啊!?
感嘆著自己未來的命運坎坷,貴熙和惇史兩人換上了衣服,前往公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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幽暗的房間裡,惇史一個人坐在窗台上,望著窗外空無一人的街道發著呆。
吸了口手上的菸,他憶起了這半年來總是不願多談的那個人。
(……舜……)
青木 舜,他的前任搭檔,多年的摯友,曾經以為可以一直和他唱下去的人。
然而,一切卻來得那麼突然。
舜消失了,從他的眼前,徹底地。
沒有留下隻字片語,甚至連聯絡方式也全都更換。
他找不到他,半年來,沒有一刻不在尋找他的身影,卻始終找不著他。
(……舜,你究竟在哪裡?)
握著酒杯的手,不自覺地稍稍使勁,加強了些許力道。
惇史緊皺起了眉,彷彿即將落下淚般。
喀啷─。
酒杯裡的冰塊,發出了細微的撞擊聲。
他啜飲了一口,而後將自己陷入深沉的回憶裡。

「舜!舜─!我們辦到了!我們通過甄選了!」
狹小的房子裡,惇史拿著一封信,興奮地說著。
聽見惇史的話語,舜的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。
「真的!?我們可以進Papillon了!?太棒了!」
舜興奮地說著,這是他們兩人的夢想,從小的夢想,如今,終於可以實現了。
兩人開心地相擁,從今天起,他們就是搭檔了。
小小的身影,在心中立下了誓言,他們要成為最棒的搭檔,要唱出無人能敵的動人歌曲。
這是他們的願望,一直以來的夢想。
當年,他們17歲,正是青春洋溢的年紀。
舜和惇史,開始接受Papillon社一連串的訓練。
訓練的過程艱辛難熬,但他們卻深信,只要有彼此,無論再大的難關,都能度過。
折騰了一年,終於可以初次登台,兩人抱著緊張又期待的心情上場,卻沒有什麼觀眾。
有些失落,但並沒有氣餒,這個世界,本就沒有一開始便能成功的。
此後,他們總是不斷地努力,不僅接受各式各樣的訓練課程,就連在家中也從不懈怠。
他們為彼此打氣,成為彼此的動力,開始在舞台上發光發熱。
被兩人的歌聲所感動,成為他們粉絲的人越來越多,「Traveler」的名字也越來越響亮。
惇史知道,他們成功了,明明成功了,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……

「惇史!」
那是一場演唱會的前夜,雪子不知怎地,突然匆匆忙忙地闖進惇史的休息室裡。
被雪子的舉動嚇到,惇史回過頭來不解地望著她,而她則是慌張地接下去說。
「不好了,舜不見了!」
(……咦!?)
突如其來的話語,令他不知該如何反應。
舜不見了?怎麼會?怎麼可能?
直到剛才為止,兩人明明還笑著談論這次的演唱會,要如何讓它更加閃亮耀眼。
直到剛才為止,明明還笑著和他談論將來的夢想,演唱會結束後,要去哪裡慶祝一番的不是嗎?
這樣的舜,為何……?
他不解,完全無法理解,就連一點合理的解釋都找不出。
抓起了吊掛在一旁的大衣,惇史奪門而出,全然不顧雪子在身後的喊叫。
「惇史!你去哪裡?惇史!」
心中的疑惑和不安高漲,舜究竟去了哪裡?會去哪裡?
惇史在街上瘋狂地奔跑著,不停地張望四周,哪怕只有一絲絲也好,他多麼希望可以從這片茫茫人海中,找尋到舜的身影,可能是舜的身影。
無奈,即便他找遍了兩人曾經到過的地方,曾經一同歡笑、哭泣過的場所,卻依然未能找著舜的身影。
他絕望地蹲在公園空曠的地上,放聲吶喊了起來。
「……舜,舜────!!!」
舜消失了,簡直像是人間蒸發一般,再也未曾出現在他的面前。
至此以後,惇史就變了,不再像過往一樣擁有燦爛動人的笑容,而是板起了一張臉,對他人漠不關心。
除了工作上,依然勤奮認真外,他的心,再也無法向任何人敞開。
他想念舜,無時無刻。
因此,儘管辛苦也好,沉重也罷,只要還有那麼一絲絲的可能,他就想守住Traveler,守住曾經是兩人共築的這份夢想。
他知道,舜還活著,在這世上的某個角落,一定……

啪嗒─。
突然間,房間的電燈被打了開來,惇史感到有些訝異和不解地回過了頭。
「啊─!惇史先生,不可以啦!歌手怎麼可以抽菸又喝酒呢!」
他怔住了,但眼前這個人,顯然無視於他的情緒,硬是搶走了他手中的香菸和酒杯,還用著一臉不悅地表情注視著他。
「……你這傢伙,誰准你進來的?」
「是我。」
隨著惇史的不悅,有個女人站在門口說話了。
「……妳!為什麼帶他來這裡?」
沒錯,說話的人正是雪子,但惇史不懂,為何連貴熙這小子也出現了?
「惇史,你又沒吃飯了?還有,要我說多少次,電話不是裝飾品,請你不要總是無視它的存在。」
雪子的笑容殺氣騰騰,看來,她是打了相當多通電話給惇史,然而惇史卻始終沒有接聽吧。
「……我沒注意到。」
聽見這話,惇史別過頭小聲地抗議著,卻知道自己沒有立場。
輕嘆了口氣,雪子早已習慣了,自從那天以來,他總是如此。
是的,自從舜消失以來。
就像是進入自己的家一般,雪子毫不客氣地踏進廚房,開始將手中的提袋一個個放上料理台,做起了料理。
「讓我親自下廚做飯給你,可不許你給我剩下來。」
雪子笑著說,惇史知道這下逃不掉了,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所以才說女人麻煩,雪子這女人也是,總是這樣百般為他操心。
(……明明不要管我就好了……)
惇史在心中嘟噥著,卻知道,雪子是在關心自己。
在失去舜後,還願意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人,就是雪子,只有雪子一人而已。
就在這個時候,一旁的貴熙環顧了四周,皺起了眉頭開口。
「吶,這個房間……好亂。」
「!」
被這麼一說,的確,自從舜不在後,惇史就鮮少整理房間。
房子裡四處堆滿了歌譜和資料,零零散散地。
的確……很亂。
但被這樣明白地指出來,還是讓惇史感到有些惱羞成怒。
「你這傢伙!隨隨便便踏進別人的屋裡,還敢嫌亂!?」
「哇啊─!對、對不起!」
惇史毫不客氣地狠狠瞪了貴熙一眼,而貴熙則是注意到自己又惹惇史不開心,趕忙賠不是。
在兩人吵鬧不休的時候,雪子將豐盛的料理一個個端上桌,而後開了口。
「惇史,從現在開始,你想不整理房間也不行了。」
她微笑著,但這番話卻讓惇史百般不解。
他停下了手邊的動作,回頭望向了雪子,而雪子只是淡淡地、微微笑著接下去說。
「從今天開始,貴熙就要和你一起生活了。」
這句話,令惇史和貴熙瞪大了雙眼,不可置信地看著雪子。
「什麼─────!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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叮鈴鈴鈴鈴─。
早晨的鬧鐘聲響起,貴熙睜開了惺忪的雙眼,回想起昨日的一切,感覺仍然是那麼地不真實,就像是一場夢境一樣。
對於這樣的展開,感到有些不安的他,甚至開始懷疑起這只是一場美夢,而但願這場夢可以永遠不要醒。
然而,就在他打算繼續睡下去的時候,門鈴聲響了起來。
這迫使貴熙不得不起身應門,心裡難免有些嘟噥。
(這個時間,會是誰啊?)
他在心裡這麼想著,揉了揉散亂的頭髮,開了門。
「早安,佐藤先生。」
「……咦?」
站在門口的,是位身材姣好的漂亮女人,貴熙愣住了,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女人站在他家門口?
但是……這個人……好眼熟。
「我是荒井雪子,Traveler的經紀人,從今天開始還請多指教。」
不等貴熙反應,這名女子先開口說了話,並向貴熙伸出了友善的手。
握上了她的手,貴熙仍舊沒有完全反應過來,只能一邊在心裡消化著她方才所說的話,一邊應答。
「妳、妳好,請多指教。」
女子笑了笑,而後便又接下去說。
「依照惇史的指示,從今天開始,您將必須接受包含歌唱、舞蹈及發聲練習等各式訓練課程,所有課程的時間表和接下來一週的行程表都在這裡,還請您過目,並且『務必準時出席』。」
刻意強調最後幾個字,讓女子的笑容瞬間顯得有些令人畏懼。
並非她不信任貴熙,也不是認為貴熙會遲到,而是因為過去的「那兩人」,實在堪稱是「遲到全勤獎」。
她在內心裡,暗自希望貴熙不要像他們那樣,讓人傷透腦筋。
接過了女子手中的行程表,貴熙將它細細地檢視過一遍。
沒想到當偶像歌手原來這麼辛苦,雖然早已知道這並非易事,但看著眼前滿滿的課程和行程表,還是令他感到有些難以負荷。
他皺了皺眉,而後開始準備更衣。
是的,不容他懈怠般地,今天上午10點,便已經被安排好一堂發聲練習的課程,而現在的時間,已經是上午9點整。
「第一堂課不就是10點嗎!?荒井小姐,妳就不能昨天先告訴我嗎!?」
並非生氣,只是感到有些慌張,貴熙邊換衣服邊大聲地說著。
「很抱歉,若您不介意凌晨4點鐘接到我的來電的話,那麼日後我會提前告知您。」
依然板著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臉說,這個人的笑容為何總令人看著毛骨悚然,像是不容抗拒般地?
「……算了……」
聽見她這麼說,貴熙頓時感到有些無力。
這麼重要的事情,竟然是在三更半夜被決定的!?
(惇史這個人,究竟是個怎麼樣子的人啊?他都不用睡覺的嗎?)
貴熙忍不住在心中懷疑了起來,看來,他對惇史果然還不夠了解呢。

換上了外出的服裝,貴熙和雪子一同前往上課的教室。
所謂的教室,其實仍舊是在Papillon社內,而上課,則是採取「一對一」的教學。
因此,這個時段,這間教室,除了貴熙和「老師」以外,都不會有別人出入。
發聲練習的教室,在公司的12樓,貴熙和雪子一同進了電梯前往。
「荒井小姐,妳說的課程,究竟是由誰來教?單子上面,似乎都沒有提起老師的名字呢?」
整個電梯內只有他們兩人,貴熙趁機提出了從稍早到現在,一直埋在他心中的疑問。
但雪子並沒有給他正式的回答,只是露出了那一號表情。
「等會你就知道了。」
微微勾起的嘴角,讓人感覺有某種陰謀正在醞釀,但貴熙並未察覺,只是愣愣地歪了歪頭,便要自己不要多想。
沒多久,電梯便來到了12樓,雪子領著貴熙一同來到教室。
才打開門,貴熙就怔住了。
(是……「他」!?)
沒錯,站在他面前的,正是那位他所憧憬,再欣慕不過的人─田崎惇史。
可是……怎麼會是他呢?
他就是這堂課的「老師」?
貴熙滿臉的不解和訝異,霎那間所有情感交會於心中,一時竟不知該用什麼表情和話語回應現狀。
「10點整,你還滿準時的嘛。」
並沒有笑容,像是刻意在測試貴熙是否會準時抵達般,惇史連頭都沒有抬地說。
聽見惇史的話,貴熙才趕忙反應過來。
「請問,惇史先生是這堂課的老師嗎?」
還是感到有些難以置信,這個人可是惇史耶!那個現下最當紅、最受歡迎的男性偶像─田崎惇史耶!
這麼高高在上的人,怎麼會是老師呢?而且還要教育他這個才剛入此行的小菜鳥!?
但,事實就是事實,惇史用著嚴肅的臉,看向了貴熙。
「難道這裡還有別人?少愣在那裡,快過來。」
「……是!」
命令式的口吻,讓人無法抗拒。
貴熙大聲地回答後,便走向惇史的身邊。
站在門口的雪子,這時向惇史露出了微微的笑容,而後便鞠了個躬。
「那麼,我先告退了。」
將空間留給他們,畢竟原本,課堂就是除了學生和老師外,任何人都不得打擾的。
她悄悄地關上教室的門,離開了現場。

一切展開地太過突然,讓貴熙感到措手不及,他不知道該怎麼反應,該如何回應。
但時間的腳步並沒有因此停頓,惇史也沒有打算等他消化所有的情緒。
坐到鋼琴前,打開了琴蓋,惇史在中音LA的位置上,輕敲下了鍵盤。
「現在開始練習,過來。」
「……是。」
惇史命令著,貴熙只能聽從。
發聲練習開始,而他只是遵照惇史的指示,反覆地唱著各種音階和和絃。
還以為,通過了甄選,這下總算可以親近他最仰慕的惇史了呢?
可惜,這似乎才是一切苦難的開始。
貴熙心中清楚,接下來的日子,他再也無法輕鬆度過了。
而惇史呢?似乎還無法認同自己。
看來自己的努力還不夠,這也難怪,畢竟他才剛踏入這個行業,說能有多大的能耐,絕無人相信。
一個小時過後,惇史總算停下了手上的動作,喝了口寶特瓶中的水。
「去喝口水吧。」
「好的。」
這麼說著,貴熙像是鬆了口氣般,開始大口地喝起一早放進包包中的水。
一個小時的練習,惇史全然沒有鬆懈,盯得很緊,想偷懶都不行。
其實早就渴了,但面對神情嚴肅的惇史,他卻連開口要求喝水的勇氣都沒有。
現在總算可以稍事休息,也令他稍稍放鬆了心情。
在大口灌完瓶中的水後,貴熙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地開口。
「青木先生為什麼會離開呢?先前你們感情明明很要好不是嗎?」
「……!」
貴熙不解地盯著天花板,有些像是自言自語般地說著。
然而這番話,卻激怒了一旁的惇史。
碰─!
巨大的聲響在耳邊響起,嚇了貴熙一大跳。
回過神來,不知何時,惇史的身影已壓在他的面前。
凝重的表情,讓人備感壓力,幾乎快要喘不過氣。
「你什麼都不懂,別裝得一副很了解我們的樣子!」
「……啊……」
被惇史的氣勢嚇到,貴熙看著眼前的人,竟半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惇史挺起身離開,在步出教室前,他將手上的一份歌譜,丟到貴熙的面前。
「下周的今天,我要聽到你練好這首歌,聽清楚,從現在開始,我會『好好地訓練你』,可別以為輕輕鬆鬆就可以站上舞台。」
說完,惇史便離開了,只留下貴熙一人,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地呆愣在現場。
他知道,他說錯話了。
只是萬萬沒有想到,惇史竟會這麼在意。
他和舜之間,究竟發生了什麼事?為何惇史甚至連提都不願提起?
貴熙不明白,無法明白。
他只知道,此刻,在他的心中,有一個願望油然而生。
是的,他要超越舜,他想超越舜,直到有一天,惇史的眼中,能真正映照出自己的身影。

EXILE LOVER 待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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